雨天

  • 配對:挹天癒x藐烽雲
  • 警告:清水甜文(也可看作不分),無腦OO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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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Updated 2021/07/21 英國時間 20:37 - 決定統一成挹藐/癒藐/癒治文。

「一晌又到了。」
「雨勢未歇,癒者何妨再坐一晌?」
「一晌又過一晌,看來你是不打算讓吾回去了?」

智者靜觀天象,看來數個時辰之內,雨是不會停止了。
涼亭之內,兩條身影悠然對坐。
水勢沿著涼亭檐角流下,淅淅瀝瀝。
風聲瑟瑟,滂沱大雨亦打在地上的金邊黑傘之上。

「哈,那便走吧。」治者一笑,伸手取傘。
癒者聞言,抬手便要拿下深藍眼罩。
「且慢。癒者,雨勢甚大,若不介意,何妨共撐一傘?」他怎可能讓他之主淋雨呢?
而癒者回以微笑。
「好。」
傘身不大,兩人幾乎是肩貼著肩並行,如此貼近的氣息,本該令人浮想聯翩,只是兩人又論起了醫理,暢談不止。
癒者不能視物,但聽聲辨位對戰神而言易如反掌。只是傘由治者撐著,便由治者領路,一路前行。

行至該當分別的岔路口,治者輕歎道:「奈何雨勢未止啊。」
「就此別過吧。」癒者道。「吾有功體護身,淋點雨也是無妨。」
癒者不等治者回應,便微彎了身軀,離開封雲傘底,水色的髮絲上雨滴點點擊打。癒者真氣流轉,熱氣蒸騰,阻卻受寒。
挹天癒拿下眼罩,正要開口告別,卻見治者左半身衣裳幾乎已是濕透。
料想治者將大部分傘底留給自己才會如此。
「癒者,暫別。」
「慢。」
聞言,正要轉身的治者停下動作。
「此處離你之住所甚遠,卻離一水澈不遠,你該明白吾有不情之請。」
治者將傘壓得更低了點,除了擋住自己的眼睛外,也遮住整個面容。「不用。」
「你無功體護身,若受風邪,吾又怎過意得去?」
「若是如此,調藥便可,有何困難。」
「醫者常言,預防重於治療。治者今日這般推辭又是為何?」
他深明他之主個性──雖從不強迫,卻也耐性不佳,又是易怒。
「那吾便叨擾。」
「若言叨擾,今日你早已是獨自一人了。」挹天癒重新繫上眼罩,回到傘下,要接過傘柄以阻治者再將大部分的傘底讓給自己。
只是治者將傘柄抓得死緊,不將傘交予自己。癒者微愕,但也未想用蠻力強奪。
「你已為吾打了一路的傘,剩下路程理當換吾來。」
「古有明訓,行事合該有始有終。」
治者的反應又甚是奇怪。無法理解的挹天癒挑眉回道:「亦有云,客隨主便,不是嗎。」
藐烽雲料想已不能再推辭下去,只得鬆手。「你猶是這般強勢,哈。」
藐烽雲心中長歎,只得讓他之主為他打傘領他前行,更是半身承受滂沱雨勢。

到達青清一水澈時,兩人皆是半身濕透。
「治者,隨吾來。」
治者將傘留在室外,跟著癒者進入內室。挹天癒從衣櫥摸出一件素色的裡衣、外襯與簡單的腰帶,交予治者,再帶著治者走到洗浴之所。
挹天癒將自己濕漉的外衣解下,放在浴室的竹籃之中。
「衣物放在此。」挹天癒道。「接下來,你可自便。」
等挹天癒走後,藐烽雲才深深吐息。幸好自己之主雙眼被遮,才無法察覺今日他的臉色特別紅潤──這正受惠於他自第一次見面起,就要自己之主戴上眼罩啊。
明明是夏日,濕透的半身仍是讓藐烽雲冷得顫抖。沒有功體的身體果真脆弱,但自己又有何可怨呢。
藐烽雲解下金冠放在斗櫃之上,再除去全身衣物,與挹天癒的外衣放作一堆。
嗯,這就是自己之主每日沐浴淨身的所在……
藐烽雲盡速沖洗,速戰速決,只因自己必須極力遏止自己想入非非。
只是,套上挹天癒的裡衣、嗅聞著獨特氣息的那刻,藐烽雲好不容易恢復的面色又微微泛紅起來。

聽得腳步聲,挹天癒再次綁上眼罩。
藐烽雲遠遠已聞到薑湯的味道,木已成舟,再怎樣也推辭不得了,踏步便進入廚房。
「坐。」挹天癒邊說邊將薑湯撈到碗內,下一步眼看就要端將過來。
「……吾自己來。」藐烽雲搶到爐火旁接過湯碗,兩人手掌卻是打在一起,藐烽雲一個手滑,碗差點掉了。
總算把碗自己拿回去的藐烽雲這才坐到桌邊。「多謝好友。」
見得眼前的挹天癒綻開的溫柔微笑,惹得藐烽雲差點嗆到。

挹天癒沐浴回來時,荒靡已經開始煮飯,而治者正在寬大的長桌桌邊分類藥草。這本是荒靡該作的功課,但可猜想得出是治者要他先準備食物,畢竟今天要多做一個人的份量。
「荒靡,你該專注學習,分類藥草去吧。」
挹天癒手一揮,看來就要來接手膳食之事,藐烽雲只得忙道:
「癒者,不如我們一起分類藥草。」
「你是要吾摸黑進行嗎?」
藐烽雲眨眨眼,笑道:「以癒者識藥之能,觸覺、嗅覺足矣。」
「治者,你坐吧。」挹天癒蹙眉。「來者是客,不該勞煩。」
「天大癒者,我要煮飯,分類藥草,等等還要洗衣服……」
「飯吾會煮。」
藐烽雲知道他之主下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。
室外風雨交加,在溫暖的室內,看著聽著挹天癒在廚房為他準備膳食的動作與聲響,聞著空氣中瀰漫著飯菜的香氣。藐烽雲收回視線,看回桌邊,代替挹天癒監督荒靡分類藥草。
「這個是這類的。」藐烽雲挑出荒靡一兩個分類上的錯誤,幫他把藥草歸到正確的位置。
自祇脈全族獻命以後,藐烽雲皆是孤身抵擋風雨,唯有此刻,這個像是家庭的感覺,令藐烽雲憶起了從前的溫暖。

吃飽喝足,天色已暗,雨勢不但不減,更加之閃電霹靂作響,藐烽雲知道他之主非要自己留宿不可了。
所以治者便跟著癒者行走,殊料癒者竟是領著治者踏入自己的臥房。
「你今天便睡吾的床。」
「為、為何?」
「待吾閉關調息結束,在密室的床舖睡下也是方便。」
「吾……」
「治者可是嫌棄了?」
「豈敢。」
藐烽雲只得坐到床沿,挹天癒聽得床舖下沉的輕響。
「如此甚好。晚安。」
雖然目不能視,但由治者的語氣與反應,挹天癒感受到治者今日扭捏非常。所以,他從隱隱約約了解了什麼,到現在幾乎完全可以確定。
可惜子時將近。不過,來日方長啊。
挹天癒再度露出溫柔的微笑,轉身出了內室,只留下藐烽雲獨自看著搖曳的燭光發愣。

藐烽雲再如何伶牙俐齒,今日也全無用武之地。畢竟身份未破,只得裝作好友,裝作平等之位。
詳細計算自己今天踰矩幾次已經毫無必要了。藐烽雲輕歎一聲。難得就這麼放縱一次吧。
藐烽雲心臟怦然鼓動,將身子放平,倒在挹天癒的床上,拉上棉被。
胃中充滿著他之主的拿手菜、泡的茶,身穿他之主平常穿著的單衣,身處他之主日常起居的內室的床上,週遭環繞著他之主如湛藍澈水般的氣息……
吾之主……
藐烽雲喃喃唸道。
治者這一夜,注定無眠了。

<完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