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/07/17 英國時間07:18 發於 三十六雨

清明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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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配對:藐烽雲x挹天癒

本篇另有【挹藐/癒藐/癒治】版,(一) & (二) 內容完全相同,(三) (四) 攻受、內容不一樣。
贈友文,謝謝拉我進了兵烽決的坑,以及開了很多治癒/癒藐的腦洞。

註:清明夢又稱清醒夢,是指在意識清醒時所做的夢,做夢之人知道自己在做夢,也可以控制夢境的走向與劇情。

(一)

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。
在外保護猂民、處理猂族與其他神祕的紛爭、化出武身親赴戰場,在府中設計縝密的謀略以退敵人、埋首於堆積如山的公文之中,有時,治玹天疲累昏沉得甚至不記得日子。
深寰地宇的猂族領地之內,在禘宮附近,一間廢棄許久的宅院,重新整理成為師宸府後,治玹天便與輕非灩搬進此處。此時,猂民尚未全數遷移至苦境,新任猂界守與師宸採取保守漸進的策略,在守勢之中盡力減少傷亡,慢慢撤離地宇。
日理萬務的治玹天時常坐在椅子上就睡著了。半醒之時,意識與身體總是有如千斤之重,是那永遠也醒不過來的感覺。
只是,永遠沉睡的似乎是另一個人。
有時,治玹天會坐在師宸府的內室,那放在角落、專屬於他的椅子上,默默無語,待上數刻鐘,只是注視著那熟睡的身影。

治玹天並不怨懟這般幾乎不得休息的日子。他之主,確實是該好好休息了,一切忙碌奔波,自該由臣子代勞。
然而,整頓重建人材凋零、百廢待舉的猂族,無論他完成多少艱困的任務、受到多少肯定,在他的心裡,猂族的天,始終是那人。在那人之前,誰都不存在這個資格,包括他自己。

近來,治玹天最為憂慮一事──那現象在自己身上愈發頻繁地發生。
治玹天遍覽禘宮群書,並無相關記載。轉向談無慾問詢後,某次公務往至苦境時,治玹天造訪了幾個巨大的藏書閣,才發現寥寥不多的幾個片段記載。
原來古人管那叫作「清明夢」。
第一次發生在自己身上,是在數年前。
傾天烽雲交擊激起萬點星火,往來無數回合後,治玹天終於斬除來犯的敵方首腦,保下無數猂民。右肩在此戰受了嚴重刀傷,在居所療復時,他仍勉強起身處理公文。傷勢所擾,治玹天寫字奇慢無比之外更是一動一痛,於是喚了輕非灩進房,自己口述,輕非灩代寫。雖然治玹天理事數量一如往常,但傷口恢復終究十分消耗體力,某日,治玹天一時昏沉,在椅上睡著了,恢復意識後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奇妙的情境之中。
那是他幼時的祇脈之景。治玹天行至城內一池塘邊,觀看自己形貌,是八九歲的樣子,名字尚是他的猂族原名之時。腳步聲踏近,治玹天不須推論自己為何會知道,總之他就是知道,來者必定是玄魁敇天。孩子回頭,只見玄魁敇天正坐到池邊休息。
「吾之主。」孩子朝著玄魁敇天行禮。
面有憂色的玄魁回看他,擺了擺手。「免禮。」
「吾之主可是懷有心事,方一人獨行至此?」
「你為何要裝作大人語氣?」聽得稚嫩童音的玄魁的表情訝異。「小孩子該無憂無慮才是。」
治玹天覺得這個身體並不好用,玄魁是不會與自己搭話正事的。
「吾名並非孩童,只是習有能化作孩童之身之術法。」說罷,孩子立即變回了金冠高束、一襲紫墨長袍的大人之身。
「你是祇脈之人,怎會劫脈祕術?」玄魁警戒起來,厲聲道:「你竟究何人?」
治玹天心想,不行,玄魁必須得信任自己,讓自己輔佐他,避免祇脈消亡,避免禘首敇天猂族分裂之禍。
於是,玄魁立刻放下警戒,面露微笑。「啊,你是治者,好友。」
治玹天嘆息。在清明夢中一切可真是容易,毋須苦苦繞路、機關算盡,總是心想事成。治玹天感覺有人在搖晃他的身子。治玹天知道自己正在做夢,也知道搖他的人是輕非灩。治玹天睜眼,回到現實之中。

(二)

以往,他並不是沒有夢見過挹天癒。
然而,打從他常發清明夢之後,他便不能以普通夢境的荒唐本質來搪塞。平時的清明夢,他尚能控制自己;然而,在某段戰事緊迫的時期,在清明夢中,他跪在挹天癒身前,拉起了挹天癒白皙的手,朝著手背細細地吻啄著。
那樣的觸感與溫度就如同真實一般。
戰況更是危急時,不知多久未曾闔眼的治玹天知曉他是坐在桌邊睡著的,墜入夢境時,他便是在同樣的桌邊。如他念想,挹天癒從內室走出。他緊抱挹天癒一會後,雙手游移到他的胸膛之上。他甚至可以聽見挹天癒心臟鼓動的聲音。但治玹天只是說,吾之主,你醒了,歡迎回來。接著,他便強迫自己醒來,面對一切。

偶爾,治玹天會獨自乘在一葉扁舟之上,慢慢地喝著酒,直到愁醉。
與他之主為友時,他已知道自己對自己之主帶著不該有的淫穢心思,即使他從不許自己踰矩。只是,自從他之主不再繫上眼罩,他便能看見他之主看著自己的眼神。
與自己看著自己之主的眼神,有所雷同──
不,他還是不能確定。況且,就算確定了又如何呢?
治玹天望向平靜無波的水面。抱琴人已去,琴絃已止。

其實,夢見挹天癒之時,即使他必須阻止自己的非份之想、掙扎逼迫自己醒來,也遠比其他清明夢帶來的影響好上太多。
藏書所記,最嚴重頻繁之時,人會逐漸失去分辨夢境與現實的能力。而好不容易確認自己是在現實之中、失去控制世界的能力時,常令人更加憂鬱,下回便倍加沉迷於清明夢之中。
對於治玹天而言,只要有挹天癒存在,他便知道,那必然是夢。然而,在沒有挹天癒的時候,他愈來愈無法辨別他究竟是在夢中,抑或是在現實之中。
治玹天不斷對抗著自己的清明夢。他漸漸發現一些判別的方法,例如環視四周、看看景色是否晃動不清,例如翻翻書、看書上文字是否正常。只是,這也不是每次都準確。
輕非灩是第一個注意到治玹天的異狀的人,而且異狀愈發頻繁。不久後,猂界守將師宸主僕私下喚來,小心翼翼問著心高氣傲的師宸,他是否需要休養一陣。
治玹天一生從來不曾如此羞愧過。
輕非灩低首請治玹天責罰,治玹天只是擺了擺手讓她平身,並無怪罪之意。
理智告訴他,他必須靜養,為了他自己,也為了整個猂族。否則,他將油盡燈枯,又如何完成他之主的最後囑託?

治玹天仍是居於禘宮附近的師宸府。只是,依荒天塵之令,輕非灩不予治玹天任何戰報與政務消息。
輕非灩照顧治玹天的生活起居與日常雜務。多數時間,治玹天只是坐在桌邊,靜靜地磨著墨。他卻是隻字未寫,只讓輕非灩將一台又一台的濃墨倒去。
治玹天每日都會來到內室,坐在他專屬的角落,一雙碧綠清澈的瞳,靜默倒映沉眠的挹天癒。
如此往復半個月,狀況總算有所起色。他雖仍是困擾於夜間多夢,但做清明夢的次數確有減少。即使發生,他覺察的速度已比最嚴重的那段期間快上不少,馬上能讓自己清醒過來。
聽得輕非灩回報師宸好轉的消息後,荒天塵讓輕非灩回去轉達,政務與戰事尚可,希望師宸完全恢復再回來,勿急於一時。
治玹天只是苦笑。這狀況何時、甚至是否能完全消除,又有誰能保證呢。總而言之,一旦他自認自己能繼續走完那條路,對得起他之主予他的重責大任,他便會回去。

殊料數日之後,當治玹天捏著袖口,靜心磨墨之時,急切的踏步聲傳來。
「灩?」
只見輕非灩手持長劍,而那凜冽鋒刃已沾上血色。
治玹天猛然起身,隨著輕非灩飛奔而出。
數個時辰的鏖戰之後,總算退盡所有敵人。敵方奇襲直搗禘宮,差點便教他們得手了。
火光之中,長恨無疆指揮著劫脈的軍隊收拾殘局,恐需時數日才能清理完畢。治玹天僅受輕傷,方才亦是他予敵方此戰首領致命一擊,落定勝負。但他耗力甚鉅,化回文身之時,腳步竟有些虛浮不穩。
荒天塵與治玹天對視,表情羞愧至極。「師宸,我──」
治玹天擺手打斷了年輕的猂界守。「該羞愧的人,是吾。」
猂界守與師宸兩人沉默良久之後,治玹天終於再次開口。「明日,吾會回到禘宮。」
治玹天指示輕非灩往尋長恨無疆幫忙善後之後,轉身邁步離去,只留荒天塵在夜空之下,雙拳緊握。

治玹天輕顫著走進那內室。挹天癒沉睡依舊,但表情似乎起了一絲變化。
莫非是在怨責他沒有撐起那片天嗎?是他之主怨責今夜,託付予他的子民的慘重傷亡嗎?
不,他之主絕不會這樣責怪他的。
事已發生,吾會負責。治玹天長跪在床邊,朝著沉睡之人低語。
吾已應允你,會承擔應負的責任。
──鞠躬盡瘁,死而後已。
治玹天握起挹天癒的手,怔怔望著。但他終究將那隻微溫的手放回了原處。
接著,治玹天重回角落椅上,獨坐凝視著搖曳的燭光,良久,良久。

(三)

是夜,他又見到挹天癒了。
挹天癒打量了治玹天好一會兒,治玹天也任由挹天癒如此打量著,沒有說話。
「吾……醒了?」挹天癒率先開口,表情顯得困惑,聲音嘶啞。沉睡不知多少年歲未曾開口的嗓音自是如此。
治玹天默默注視著眼前之人。挹天癒一手扶著牆壁,一手手背輕撫額頭,朱唇微啟,眼神有些迷茫,臉色比平時白上許多,向來白皙透紅的膚色尚未完全恢復血色,但也不如沉睡之時的蒼白。
一次也好,就讓吾放縱一次也好。終於,治玹天如此想著。

治玹天走向站在牆邊、一手仍扶著牆壁的挹天癒,俯身親吻上去,舌頭深入交纏。這感覺是如此地真實美好,令治玹天眼眶頃刻泛紅。挹天癒的表情極為驚訝,伸手推向治玹天的肩頭,想把突如其來吻上之人推離。
治玹天知道自己如今功體強大,不可能輕易被推開,何況這個世界是由自己作主。治玹天感到被回絕的羞惱。一生就這麼一次放縱,既然決定了就不可能回頭。治玹天目光帶淚,嗔怒地望進挹天癒眼底。
果然,挹天癒安靜了下來,不再推拒。
「讓你了。」
「吾之主,容吾冒犯。」
治玹天將挹天癒抱起。出了內室便是他的臥房與床舖,治玹天將挹天癒輕放在床上。治玹天注意到自己的雙手興奮得輕顫起來,他散開挹天癒一頭長髮,不顧一切地向挹天癒探索,褪下挹天癒深藍色的外袍、解下腰帶,將裡衣分開,讓挹天癒那白皙勁瘦的身軀盡展自己面前。好夢易醒,機會稍縱即逝。治玹天知道這將是自己第一次,也是最後一次的放縱踰矩。
挹天癒微睜開眼,從未讓人如此冒犯過的他臉上紅透,不禁伸手想將裡衣重新合上遮掩。治玹天脫下挹天癒的褲子,隨意地與其他衣物一同丟在旁邊。
挹天癒扯住動作之人的領口,蹙眉,不解藐烽雲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。他帶著慣常的脾氣沉聲質問道:「藐烽雲,吾這是在作夢吧?」
治玹天咬牙道:「是,這是夢。」說罷,治玹天虔誠地跪下,雙膝觸地,抬頭仰望著他那應是永遠高高在上、不可褻瀆的天。治玹天靠近,舔舐起挹天癒那一樣沉睡已久的雄物,霸道而溫柔地服侍它喚醒它。一開始是輕嚐,再來是反覆來回納入那逐漸復甦脹起的性器,他含得愈來愈艱難。
挹天癒脫口呻吟,腦袋一片混沌,還沒緩過來的他,只見治玹天暫離了自己的下身,瞇著眼打量那豎立的傑作。治玹天未發一語,解開頭冠,雖仍是帶著一點羞恥,他在挹天癒面前地寬衣解帶,裸露全身。治玹天自己的部分早也已蓄勢待發、飢渴難耐。
治玹天毫不猶豫地爬上床來,跨坐在挹天癒身上。挹天癒睫羽低垂。都已經局行至此了,挹天癒也就任由治玹天將他身上最後一件薄薄的裡衣脫去。
治玹天從未有過經驗,但這不代表他全然不懂;何況,他是自信滿滿──失敗、是絕無可能的事。手指伸入挹天癒未曾被侵犯過的甬道之內,惹得挹天癒一陣驚呼。治玹天知道自己很是急躁,只怕操之過急傷了自己之主,立刻退出挹天癒體內。他深吸一口氣,拍了拍自己的雙頰,逼迫自己沉靜下來。但此時此刻已是最膽大包天的踰矩,又如何能夠冷靜下來?
挹天癒見治玹天動作停止,勉力坐起。「藐烽雲……」
「藐烽雲已死,吾名治玹天。」
挹天癒眨了眨眼,眼前之人說得好像這是他該知道之事,更不復往日拘謹有禮的樣子。「治者……」只見治玹天站起離開床舖,從桌上拿了一些膏藥回來,重新跨坐回自己身上。治玹天沾潤了長指,與挹天癒眼神對上。
「吾之主,容吾繼續。」
見得挹天癒頷首後,治玹天重新探入挹天癒下身,小心翼翼地尋找挹天癒的敏感處。隨著身下之人愈來愈不能自已、愈發激動,治玹天反而是愈來愈集中,溫柔至極地服侍著自己的天。治玹天的嘴角揚起許久未見的笑,淚水卻是不爭氣地滑落。
這是多麼美好的黃梁一夢啊。
「藐烽雲,你怎麼哭了?」雖然挹天癒又喚了那舊名,他在迷茫之間仍是觀察入微,就像他總能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墨痕一樣。在清明一夢之中該然,治玹天只是笑歎著自己的癡──眼前的挹天癒就是他心中的最美的念想,永遠記得自己,關心自己。
治玹天不答,三指接連退出,將挹天癒重新抱入懷中,熱切擁吻起來。挹天癒這次回應了治玹天的吻,兩人深深交纏起來,難分難捨。
治玹天迷戀地嗅聞著挹天癒身上獨特的氣味。沉睡期間,未有醫術遮掩,挹天癒身上自是已復濃烈的猂族氣息。
而由兩人共同完成的至極盛放之美,猂族終可大方現身在苦境陽光之下,治玹天從此也不再使用醫術掩蓋猂族氣息。加之重獲功體後,他身上的祇脈氣息慢慢地同樣恢復如初。
猂族、祇脈的氣息完美地交融,將這對君臣彼此包覆。

「吾之主,治玹天失禮了。」
於是治玹天傾情地放縱起來,在這短暫的好夢之中,在清醒之前,他之主就是專屬於他一人的,是藐烽雲的,是治玹天的。
治玹天毫不掩飾他那無盡的相思與情意,他的呻吟既像沉痛的吼叫、又像得償所願的長歎。點點汗珠打在挹天癒沁出熱汗的胸膛上,挹天癒緊抓治玹天的腰,此時也放下了一切矜持,兩人融為一體,縱遊於相同的夢中。
濃熱的液體同時盡洩,治玹天喘息稍復,才緩緩退出,將頭靠在挹天癒的肩頭上,反復磨蹭,依戀不願放開。
挹天癒的肩膀又沾上溫熱的淚水。治玹天顫抖不已,聲音嗚咽,是如此無助、如此脆弱。挹天癒也將頭靠在治玹天細窄的肩膀上,輕撫著治玹天的後腦。
「吾想,吾明白了。惡夢已過,好好入睡吧,治玹天。」
兩人就這麼相擁著,依偎著對方,直到再次沉睡,再次清醒。

(四)

治玹天醒了,卻遲遲不願睜眼。
他原以為自己早已習慣夢醒之後的空虛了,現在卻更加失去了回到現實的勇氣。
棉被拉在身上的觸感與往常不太一樣。治玹天來不及細思,耳邊便傳來一聲:
「幾時了?」
治玹天猛然張眼坐起,抬頭只見一人,藍髮垂散,身披白色裡衣,湛藍的雙瞳之上眉峰輕挑。
治玹天幾乎驚呼出口,卻是只有口型,沒發出半點聲音。
「夢中夢……?」治玹天也不知是說給誰聽,牙齒打顫著,半是自言自語道。
「你該起來了。猂族師宸,能這樣睡到日上三竿嗎?」
「吾、吾之主!」
治玹天翻身下床,雙膝觸地,顫抖著,一瞬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全身赤裸,毫無遮擋,但也不敢起身。治玹天慌亂之中抬頭看向挹天癒,一時之間愕然。挹天癒未被衣物遮蓋的鎖骨與一小片胸膛肌膚之上痕跡遍佈──那可不是昨夜自己留下的嗎?
「還不快起來梳洗?難道是等著吾伺候你穿衣?」挹天癒笑了笑。
「治……治玹天……請、請吾之主,責、罰……」
「起來吧,打算在那邊跪一輩子嗎?」
「可是吾、昨夜──」
「──為了你的性命安全,安靜。」挹天癒啼笑皆非地看著驚慌無措的治玹天,動了動肩膀,轉身便走。
治玹天看著挹天癒的背影,用力想讓挹天癒轉過身回來自己身邊。然而挹天癒完全沒有回頭的跡象,逕自梳洗去了。
完全不受控制,非常像他之主。不,應該可以確定就是本人吧?
治玹天環視臥房,一如往常。他的眼光落在書桌之上,呆滯了一會兒,一時之間不知所措。他只能先起身,從亂七八糟的衣服堆中找出裡衣與外衣,胡亂套上。
不、這不是真的,不該是這樣啊──自己真如此膽大妄為,僭越至此。治玹天腦中一團混亂,下意識地拉開桌旁椅子坐下,隨手抽出一本書翻開,他瞥見書上文字正常無誤。
挹天癒方才的神情、挹天癒的笑容……若非他對自己亦是有情,也不會是那種反應……
不,尚有更重要的事情啊。治玹天深吸了一口氣,吐息,無法控制地笑了出來。他不知已有多久沒有笑得這麼開,這麼久了。
是自己之主,終於清醒了啊。
治玹天邊笑邊流下淚來,再次全身顫抖著,轉瞬已經淚流滿面。
「何事這麼開心?」背後突然傳來沒好氣的聲音。
治玹天立即回頭,看向行動緩慢未復、但已梳洗完畢的挹天癒,從椅上起身,上前攙扶。「吾之主沉眠初醒,元氣未復,不宜太過勞動──」治玹天登時住口,羞愧得幾乎無地自容。
「喔,又是誰對沉眠初醒、元氣未復的吾肆意妄為?」
嘴上雖如此說著,挹天癒抬手擦了擦治玹天臉上的淚珠。
「咳,」治玹天輕握挹天癒放在自己臉上的手,燦爛一笑。「吾之主既不願責罰,容吾補償可好?」
近午的陽光灑落室內,在柔光之中,照見挹天癒回以治玹天同樣燦爛的一笑。

<完>